毓秀宫内熏着沉水香。
八位宫女站作雁阵,每人手中都捧着精致的檀木匣。
“虽然不是拜先生,但也不可草率。这些是母妃从库房里挑的,你选一件亲自赠予和庆公主,作为你的拜师礼。”琅贵妃与萧绮坐于上方,她拍了拍萧绮的手,示意萧绮去斟酌挑选。
萧绮走下台阶,一件一件地瞧过去,顿步于一只檀木匣前,垂眸仔细瞧着匣中物件。
那是一支漱月衔芳簪,簪体取和田青白玉,润如春水初融,透光可见天然流云纹。簪首雕作半开木樨,银丝嵌作重瓣轮廓,花心垂落叁缕冰蚕丝流苏,末梢缀着泪形月光石,簪尾收作含苞玉兰状。
萧绮伸手抚上发簪,青白玉在她掌心沁出凉意。她幻想着玉簪首如何没入那片浓墨似的发间,月光石流苏该垂在宁修柔耳后叁寸,流苏随步履晃动时会扫到锁骨。
脑海中的宁修柔正抬手扶簪,素色广袖滑落半截,露出羊脂玉般白嫩剔透的手臂肌肤。萧绮迫不及待想亲手为她戴上玉簪。
“就要这个。”萧绮回头对琅贵妃说道。
琅贵妃走到萧绮身旁,看了看萧绮挑中的玉簪,不禁一笑:“你倒是会挑,这漱月衔芳簪是去年你父王送母妃的生辰礼,样式也是你父王想的。”
“那母妃会舍不得吗?”萧绮收回抚簪的手,试问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既然你要拜师,自然要有诚意。”琅贵妃看着玉簪,“况且这簪子的确与和庆公主的气韵相配。”
“孩儿多谢母妃!”萧绮心中喜悦,尽力温婉地学着宁修柔的样子,对琅贵妃屈膝行礼。
琅贵妃总说萧绮一高兴起来就没个正形,今天是头一回见到她兴头上还克己行礼,虽然有些别扭,但着实已令琅贵妃欣喜不少。
“还有,你在人家面前得收收你的脾性。不管旁的恩怨如何,和庆公主身至异乡,谨小慎微,人家愿意教你习礼,你可不许摆架子欺负了她。”琅贵妃正色道。
“母妃尽管放心!”萧绮保证道。
萧绮带着拜师礼来到沁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