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谢忠平;母亲,朱海清,因直升机失事坠海,无一生还。”
“害我父母双亡的,是你的父亲,江勉。”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说出最后那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周延深,血海深仇,你我……再无可能。”
“周延深,血海深仇,你我……再无可能。”
这句话乍然入耳,将周延深的身心从上到下无疑全都凌迟了一遍。
他按下跑步机按键,放缓速度,拿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把汗擦去,又拧开水瓶大口喝着水。
梁沉刚回到周延深家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周延深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地大步在跑步机快走。他瞥了眼跑步机时长,四个多小时。
汗水湿透了运动衫。
作为周延深的“狐朋狗友”,他知道周延深一有烦心事就跑步,还得视情况,要是情况一般,可能跑个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能想通。但要是特别严重,就会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跑好几小时。
不过至少比他这个通过喝酒唱k发泄的稍微健康一些,至于顾呈越,他是以一种梁沉想不通的发泄方式——靠睡觉。
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但现实情况是,他哪怕睡一觉,鼎恒船运那帮老东西还是会给他惹不痛快。
见到梁沉,周延深这才是像是回了点神,他关停跑步机,胸膛起伏着问:“他怎么样了?”
昨晚宴席还没散,梁沉就被周延深叫过去帮忙。
也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闹别扭,梁沉只好先照着周延深所说,先带谢时舟去医院,整个过程中谢时舟一言不发,也没有再看周延深一眼。
梁沉虽然是两人的朋友,但他并不会过多插手他们感情之间的事,毕竟他和周延深走得近,有的时候立场难免有失偏颇,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俩自己处理比较好,所以梁沉一直也没问,在医院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这才回来向周延深通气。
“身体没多大问题,轻微冻伤也开了药,不过他好像有点低烧,所以留院观察了。”梁沉将医生的诊断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周延深。
周延深皱眉:“那你怎么没留下来看护?”
“……”梁沉一噎,“这不是他说他一个人也可以,我就回来了吗。而且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了诶!我也不能一直在急诊部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吧。再说了,你男朋友当然是你自己照顾啊,我去照顾像什么话?”
梁沉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后,总算是进入了重点:“所以你和谢时舟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别扭了还是吵架了?”
周延深坐到沙发上,仰头靠着沙发背,心烦意乱地压了压眉心:“倒也不算是闹别扭,他说他父母离世是我爸做的,我和他隔着血海深仇。”
“啊?!你这简直比闹别扭和吵架更严重啊!而且这怎么可能?!叔叔阿姨明明都是受害者啊,失踪这么多年音信全无,你要说这些都是江震干的我还信。”梁沉的诧异程度丝毫不亚于周延深当时从谢时舟口中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