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海底餐厅提供的赠酒是路易十三,于是虞峥嵘也和酒店点了同款,但酒店说路易十三有好几种,这就涉及到虞峥嵘的盲区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正经喝过酒了,只是在一些不得不喝的场合上陪上几杯。
他本想问一下妹妹,但转头却见虞晚桐对着手机拧着眉,好似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算了。”虞峥嵘打消了询问的念头,“都来点吧。”
于是等虞晚桐终于放下手机时,就看见客厅桌上堆着的酒瓶和酒杯。
她有些懵逼地看向哥哥,“你点这么多酒干嘛?”
虞峥嵘正对着手机教程,试图用干邑杯对酒进行杯醒,听到妹妹的询问,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你想喝哪种,而且你刚才在忙。”他指了指虞晚桐的手机,“所以我就让他们都拿了。”
面对哥哥过于实诚的答案,虞晚桐扶了扶额头,“哥,路易十三只有一种。”
虞峥嵘没说话,但看着眼前五花八门,除了商标,长得完全不一样的那几个酒瓶,脸上的疑问不言而喻。
虞晚桐看到哥哥露出这种近乎“笨笨”的懵逼神情,烦躁的心情也被抚慰了一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哥,那只是包装系列和版本不同,里面的酒是一样的。”
言外之意,你倒在各个杯子里的酒都是同一款风味,毫无分别道出的必要。
虞峥嵘也反应过来了,他摸了摸鼻子,难得有几分尴尬:
“……没关系。你喝不完不喝就是了。”
虞晚桐坐到桌边,随手捧起一个杯,小啜了一口:
“哥你也坐下一起喝呗。”
“我不喝酒。”面对妹妹的邀请,虞峥嵘摆了摆手,然后也坐到桌边,“我看着你喝就行。”
被拒绝的虞晚桐眼睛微眯,刚才被抹消了一点的烦躁又再次浮上来,甚至在酒精的催化下,更躁动,也更阴郁。
这样克制自律的虞峥嵘,让她想起了6月,甚至更早的4月时的虞峥嵘,那样顽冥不化,那样口是心非,那样擅长回避和躲藏,从来不肯直面他的心意,也不肯承认她的特别。
虞晚桐不想让步了,她不想让哥哥再回到那样讨厌的样子,哪怕只是在生活习惯上向那时靠近一点。
于是她倾身向前,手里的酒杯几乎要戳在虞峥嵘脸上:
“哥哥平时陪父亲,陪领导的时候,也滴酒不沾吗?”
虞峥嵘想说那时应酬不一样,但这样讲似乎又像是在回避这个问题本身,他一时有些语塞,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陈述事实。
“……不是。”
“那哥哥现在不愿意陪我喝酒,是觉得我不如他们重要吗?还是觉得我比他们好糊弄,所以可以敷衍我的要求?”
虞晚桐的声音微冷,如一道凉水一样浇在虞峥嵘脸上,毫不留情面。
这种锋利的,直接的,毫不留余地的尖锐质问,让虞峥嵘满心的热意的都冷却了一半,他的心情也有些躁乱起来,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分毫。
“就不该让虞晚桐沾酒的。”他心里微带点烦躁地想,“每次一喝酒她就不讲道理。”

